若爱是随心所欲的流浪

看到文字裏的這句話的時候，我正在聽Eason的《好久不見》。好久不見，好久不見，有多久，沒有看到那些會在午夜夢回時糾纏交錯的容顔，有多久，一直把自己包裹在密實的繭裏。若心裹密如繭，愛要如何，才能在随心所欲的流浪裏，開出花來。

母親開始會在電話裏念叨，應該找一個人，安靜平淡地過下去。我忽然笑出聲來，唯恐避之不及的事情，還是這樣，在現實裏赤裸裸地揭發出來，蒼白凝固的紫紅色傷痕，終于還是曝露在陽光下，無處躲藏。W，你看，我媽媽，還是害怕她這個每日隻會與文字爲伴的女兒，會一世孤苦，會在凡塵俗世裏，找不到幸福的歸屬。可是你知道的，19歲那年，非君不嫁的誓言，我隻給你，卻終于，還是隻剩我們之間所謂一世不離的友情，愛，早已在歲月裏濾盡所有的水分，風幹了色彩。

若愛可以随心所欲，那我大抵，不會選擇一個已喪失了愛的能力的人，也許，也隻是，我還不足以喚醒你愛的欲望，隻能在時光的灰燼裏暗自神傷。認識的第三個年頭，我開始平淡看待我們之間僅剩的需要與被需要的關系。若你需要，我會毫不猶豫隻爲你，放下所有哀戚的僞裝，隻給你看到我歡喜的模樣。若你需要，我會在萬千世事裏隻選擇給你的一眼。

當愛的時光褪盡所有溫暖的色彩，當回憶在歲月裏被風幹，我也隻是，在幽暗天光的餘溫下，随手記錄下我們的曾經。那一年，我在秋風降臨的11月初，在午後荒蕪的隐匿街道小店裏，買下一個會燃起藍色火焰的打火機，那，是我爲你準備的18歲生日禮物。我忽視腦海裏衆人喧嚣的言語，我隻是給你，一份你再不能忘懷的記憶。

非君不嫁，非君不嫁，這一世，再也不會有那麽一個人，可以讓我那麽義無反顧的許下一世的承諾，即使隻是一廂情願的獨角戲，卻從來沒有後悔。我把自己逼到懸崖的邊緣，隻爲不再讓自己有後悔的機會。笛安說，愛是啞巴能理解的語言。你不是啞巴，自是能看清我爲你所有低落的姿态，你隻是，把心封鎖，隻給那麽一個人留存左心房的位置。

我放縱你所有的玩世不恭，我忽略你身邊遊弋的各色身影，我容許你在落寞的時候去找另一些女孩。我隻是下了一個賭注，賭你不會爲她們真正心動，我隻是賭，你的心一直是空白狀态，不會對我留開縫隙，也不會有讓她們進入的空隙。我沒有願賭服輸的機會，我隻是，對所有的賭注開始疲累，我再不要，在你身後看着你過盡千帆，心底卻依然落寞孤寂。

當你再一次告訴我你又選擇了另一個女孩時，在你18歲生日的前夕，我終于發現我開始疲累。你說，你終于還是不願把我當做消遣的那一個，你隻是不希望，堅持那麽多年以後的我對你的記憶隻有恨。我掩藏了所有的眼淚和傷悲，卻還是在轉身時驕傲地告訴你，我不會拿餘生長久的守望來賭注一場注定悲傷的結局，既已是我們之間預知的不可避免，那我會在，失去所有尊嚴之前保留餘存的驕傲。

尾生，尾生，不過是一場自欺欺人的荒謬，沒有人，值得用一生的荒謬來等待一場終将死亡的契約，也沒有人，會在一場荒謬裏虛僞一世，終究，彼此不會把對方納入心底最深密的心房，做一生不換的愛。我做尾生伊始，隻爲守候對你的承諾，我隻爲你，做那個等待到絕望的尾生。紅塵落盡繁華，天荒地老還在渺遠的未來，我在疲累之後，忽然之間發現我不再愛你，所有的愛戀，在頃刻間煙消雲散，似乎，那隻是南柯一夢，待得時光流轉，前世自動脫離，我隻帶着今生模糊的記憶，迤逦蜿蜒行走。

若愛是一場沒有盡頭的流浪，那麽這段流浪，還是硬生生被我從中切斷。愛不能随心所欲，我便隻能在耗盡全力之前保留最後餘存的點滴愛戀，免我餘生颠沛流離，不耗盡全部的愛，給未來留一個出路。

若愛，随心所欲，我願陪你一世流浪。若你，願意愛我，我願擔着一世流離的苦，傾盡愛的餘生，隻爲有你的流浪。

若愛，不曾遠離，我願，隻爲君，枯萎了容顔，我願，爲君，踏上流浪的旅途。隻要，君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