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是你四月最初的心跳

四月，說來就來了，且鋪天蓋地。

守着窗，似乎有種心跳的感覺，不隻因誰。窗外，桃花和杏花熱鬧着盛開，風，去去來來。忽有人問，四月，誰是你最初的心跳？望着春光滿洩的四月，我沒敢作答。

兩年前，也是桃花滿地的時候。我剛學會在春天裏的鍵盤上敲打，舞蹈聲裏，一個叫梅春的女人，便沒遮攔的闖了進來。一開始，帶着淺傷，而後，那種傷的感覺疼的讓人受不了。四月，不該是訴說憂傷的季節。我看不得别人的憂傷，或因心太軟。也許，我不該生拖成男人，骨子裏就有一種溫暖在。有時候一部稍有帶傷的片子，就會讓我淚流滿面。這輩子更是看不得女人哭，一見女人哭，心就有一種被揉皺的感覺。

真是怪，四月一開始，就寫滿憂傷。不忍看。仔細想來，也對。這讓我想起杜牧的清明：清明時節。雨。紛紛。路上。行人。欲斷魂。把頭探出窗外，果然是。

四月，我沒有理由不去傾聽。那麽好的一個季節，一輩子能有幾回。那個叫梅春的女人，許是真的沒春。許是遇見，就一下子找到了傾盆而出的理由，在雨和花繁華着的歲月裏，也許宣洩是她等了太久之後的期待。此刻，我隻能用心傾聽，或許是一種尊重。尊重，是沒有理由的。

她說，她瞧不起那個留在身邊的男人，他總醉，醉後還打。女人是用來疼的，怎舍得打。男人的一雙手是用來支撐天下的，爲她的孩子和女人。她又說，男人外面有女人，她不怪，能原諒，我不解。可我從屏幕的這端，好似能夠聽到她沉郁着的嘤嘤哭聲，鈴铛樣的。

她問我，你怎叫風？我回，你怎叫春？我猜想，也許她需要一個春天，希望有人能還她一個春天。我說，不妨換一個名，換一個便是換了心情。她開始猶豫，進而木然，而後兩頰生香般的笑。想象裏，她一定是笑得很傻且很燦爛的那種。在一個花開傾城的雨季，能讓一個沒了方向的女人開心，不知這算不算是一種責任。

有事沒事路過電腦，總見她在招手，或笑。嬌羞裏，有桃花般的生動。她真的改了名，曰思緒随風，并說永遠都叫。還說，風能走多遠，思緒就能跟多遠。永遠有多遠，我不知道。能讓一個女人在流淚的季節裏不流淚，我已滿足矣！

四月最初的那個晚上，她沒睡，也不讓我睡，就讓我遠遠地看着，什麽不說都行。那夜，窗外滿是雨。我似乎感覺到，又是一場暴風雨的來臨，她的疼痛可能是一片海。怎樣的鍵盤舞動，都不能換回她桃花樣的笑顔。許是那個醉酒的男人，又在打，或是又在.....我不想知道。守着熒屏和夜，守着心跳，從未有過的心跳。那一夜，隻兩個人，遙隔千裏，用桃花飄落的雨水了望。現在想起，心裏還有中亂跳的沖動，是什麽樣的魅，竟會讓我一夜不眠，且憂傷到天亮。到現在，我也說不清。虧是在單位，若是在家，肯定會被老婆罵死。後來才知道，這叫網戀。

而後，有照片發來，而後，有文章發來。從她的文脈裏，我漸次看出她憂傷的淡。再後來，我們很少見，隻是偶爾招招手。在時光的眼裏，也許她正在幸福着她的幸福。我相信，時光這把刀，會把憂傷的棱角變得光滑，即便是麻木。能從破碎過的憂傷裏讓一個人走出來，我很高興，真的。

上幾天，她告訴我，她不能上網了，唯膀子疼痛。她是憂郁着笑着告訴我的，是不是真，我沒敢問。别人家的事，我怎能老是擔心，她該有自己的快樂生活。思緒也許會永遠随風，風也許不再是我。不管怎的，心裏還是有點放不下，放不下那個落紅無數的夜晚，由不得你。

春，也許會一茬茬的來，好朋友未必能一茬茬遇上。但願歲月靜好，好人都能一生平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