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爱情随烟霭而去

【一】

當愛情随煙霭而去的時候，我哭了。愛情如冰，毫無溫柔。而我傻傻地忘不了它的美。

我去扯它的手，它卻把手化爲鋒利的刃。猛地一抽，我已鮮血淋漓。眼淚和血滴在上面，叮當作響。可它真的已毫無感覺，隻知道扭身、要随哪煙霭而去。

我看着，想着自己的傷口、淚和痛。我要說給它聽，希望它能化爲水，落在我柔弱的肩上....我對它說：我願用一生和所有随它改變，隻要它不走。可它很煩，它索性踏上那煙霭，眼睛高高地看着遠方、飛去……

【二】

我還能顧上什麽！傷口？淚和痛？已似不複存在。我隻知道下意識地趕快地跑着、抓着、跳着抓着，像撲捉自己要脫殼的生命。

但它真的離去了。我帶血的手隻扯了幾絲煙霭，像風一樣地搖擺……

我看着哭着，哭着看着，蹲在了地上。“啊！我的天！爲什麽這樣對我？”我如瘋地吼。

天心虛的不敢看我。

【三】

像是昏昏了幾個世紀，漸漸感覺到了有清清的風在吹。

有葉子在眼前翻着身子向遠方颠颠地走去。扭頭看不遠處的樹，上面的“東西”還多得很，但還是不停地掉下來，飄飄地，繼續着颠颠……

一切在一開始許都有吧，一切似又都恢複了正常：天空晴朗，萬裏無雲。“煙霭”剛才的“煙霭”，在哪裏？長天無路！空空。

【四】

是夢？我真的感覺“夢”的概念來了。我又有什麽辦法……

“一切沒什麽！孩子。”真的是夢來了，我感覺他在開始輕輕地撫慰我。他并未讓那一切看到。

說實在的，我也想順着他想，可我猛地發現自己手中明明清楚地攥着幾絲搖擺的煙霭。“天！”，我“哇”地哭了。

在這渾厚的天地與慈善前，我又清晰細細地想起剛剛發生過的一切一切，我已看到的一切一切。誰能騙了得我！我更不能騙自己！

我哭得好委屈，好委屈！一切的一切都如箭呀，射我的喉嚨。我已什麽也不能說，什麽也說不出……

【五】

我怎能還顧得上“夢”的感觸，顧得上外界一切的感觸，它們都靜靜地看着，也有驚詫地看着似變态的我……我知道他們的善良。

我一直沒有理“夢”，但“夢”看到這樣的我還是在旁邊俯下身來，不管我聽與不聽，說：“孩子，一切都随它去吧！明天還有燦爛的太陽，世間還有很多愛你和你愛的人，在等你撐起一切……”

我還是哭着，又一陣風吹來，我發現“夢”也無有了，溶化了，像那遠我而去的煙霭一樣。無有一點聲息，像夜間冥幻的蝙蝠，把人世飄得短暫而虛渺。

隻剩下那真實的一切：清清的風、颠颠的葉子、孤零零的我……像是天地真有兩個世界。

【六】

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，天也漸漸黑暗了，風還吹着，且比先前冷了許多，自己也不時地開始打起了寒顫。不遠處的樹木如今也隻能看到模糊的黑影了，隻有“撲啦啦”的聲響倒大了許多，讓人開始感覺裏面隐藏的恐怖。

我似開始清醒，我幹幹的喉嚨也開始讓我的哭聲頓下來。我不能立于危地！我還要生存！

我猛地思想。又想到了那些“颠颠的走”，想到了“夢”的善良，又玄妙地想：或許自己真的就是一個孩子……

想起了家，想起兩鬓斑白的父母，和祈盼要我撐起得一切。它們都是那樣地愛我。

我想我還是得向回走了，愛情随煙霭而去，就去吧！我能怎樣。

【七】

已真是黑夜了，路很窄。我心痛地、無奈地、無助地，扭着自己的腳步，向着生養我的巢蹒跚。“我終也還是情感的懦弱者”，我亦這樣詛咒自己。但我低下頭明明看到自己手裏還緊緊地攥着那幾絲煙霭，卻不肯丢去。

我真的憋不住呀！“世間冷酷如此、我善良如此，我是否隻能這樣了……”。我的淚無聲地又淌下來，燙我的心、讓我想：“我豈能還是個孩子……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