凄风冷雨织朦胧

今天股市大跌，聽人們說是因爲财政部把印花稅提高的緣故，老股民抛空，新股民傻傻觀望，我也是新股民，轉眼之間幾千元花爲泡影。同事們讨論的時候，我站在一邊傻笑，心想，舍才能得，賭一把運氣太差，隻想賺不行，賠也正常，賠光了就當投了賭注。

雖說不放在心上，但我還是把這事寫在開頭。其實這一天我最關心的是我牙痛，從昨天晚上，一直痛到今天，牙痛帶着頭痛。早晨上班的時候，天陰沉沉的，股市開盤時就下起了小雨，大概是一種預警吧，這雨一直下到傍晚，我的牙痛配合的相當默契。可以肯定大多數股民心裏也在下雨，天随人意。我這一天很難受，頭暈暈沉沉，顧不上股市，保命要緊，可惜這隻是我的簡單想法，因爲束手無策。

坐在辦公室裏忍痛偷生，偏偏同室的小夥子也唉聲歎氣。他剛剛結婚，出于好奇，我就問他什麽事不開心。他說是家事。他媽媽不喜歡他的新娘子，嫌人家是外地人，沒有正式工作。他說，他是個重感情的人，在本地找對象，一見面就先問家有多少存款，有沒有房子車子，他一聽就生氣。與現在的新娘子，他們是以感情爲重心，力排阻力，終于成雙。可是昨天家裏有親戚從遠方回來，他媽媽竟然讓新媳婦在家看門，其它人去飯店大吃二喝。小夥子很生氣，爲妻據理力争，結果與媽媽大吵一頓，一夜無眠。我牙痛，他是生氣，兩人都沒睡好，隻不過不在一個家裏。說起夾到娘與妻子中間兩頭受氣，他愁眉不展。我給他舉了個例子。

我有一同學，婚後與父母住在一起，婆媳天天吵架，趕上房價上漲，無力購置新房，婆媳堅持吵鬧達兩年之久，在婆婆的慫恿下，夫妻倆提出離婚，就在去辦離婚手續的路上，妻感到身體不适，就想先到醫院檢查一下，發現肺部有一陰影，于是顧不上離婚的事，一天轉了好幾家本地大醫院，誰知醫生都不能确診，建議他們去北京看看。本來也沒有到了感情決裂的地步，我的同學看到妻有病，突然想起了妻過去的種種好處，于是不顧一切立刻帶妻去北京檢查，取了切片确診是結核才放心爲妻治療。婆婆知道後又不高興了，兩個月後，她也難受起來，肚子痛，一查是結腸癌，立刻做了手術。婆媳都病倒了，結果兩人的态度大變，不但不再吵吵鬧鬧，反而惺惺相惜起來。用我的同學的話說雖然天天花錢如流水，但清靜了許多。我說，很可能是兩人因爲長時間生氣而得了病。他說大概吧，雖找不出科學依據，但可以肯定生氣對誰也沒好處。

我希望小夥子把這個故事講給他的媽媽和妻子，他說試試，沒準會挨罵，畢竟媽媽與他們夫妻是有代溝的。我想也是，人不到了生命攸關的時候，總會爲一些雞毛蒜皮的事争執，特别是婆媳之間。說完了兩人再沒話說，不一會兒小夥子爬在辦公桌上睡着了，我也瞌睡，可是牙隐隐地痛，怎能睡着？就是這樣在椅子上打起盹來。

下班的時候，幾個同事又聚到一起，還是談論股市。個個面色沉重，很長一段時間，大家精神都很好，這一次不同以往。臉色随着股市行情轉變，牛市出牛人，大跌之後，誰也難料往後的行情，我知道，隻能是留存一個希望，盼望一個奇迹，等待一個好日子。面對窗外的稀稀拉拉的雨，走的時候，大夥又都在埋怨雨下的不是時候。雨卻不怨這夥人炒的不是時候，一廂情願地述說衷腸。

家是個好地方，永遠的安樂窩，回家的感覺真好，至少妻子會問我牙還痛不痛。正想着，看見小夥子大步流星地走過來。他會對妻講我說給他的故事嗎？新婚燕爾，喜憂參半，等待他的是老娘和新娘的争寵，可誰能知道是什麽結果呢？

雨依然下着，有點風，不是驅散烏雲的風，卻能給打傘的人們添亂。我習慣在小雨中淋着，這樣可以下火，也可以讓雨流入心裏，這不是叫苦。因爲我總覺得自己生活在雲裏霧裏，飄來蕩去，弄不清在追求什麽，尋找什麽，多麽像一個雨點。但願今晚，不再牙痛，那樣我可以做個好夢。我知道，這隻是個希望，而未來的日子多麽像今晚天色一樣朦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