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你，负债累累

爲你，有意作出一個逃避的姿勢，這個城市并不屬于我。但我最終選擇留下來，聽耳畔的一絲風掠過，睹夏秋的炎涼，慰藉我無法排遣的情懷。爲你，我負債累累。

情感的重量，總是放在歲月的天平上稱重，那麽過往的空氣總是無法聚合，我失衡了，曆久彌香的往事，在可有可無中變得沉重，在心尖上高高的翹角。

平生隻許一次，許一次爲我守候。

街心裏的黃花又開了，我感謝秋，我一步一步的拾起夏的痕迹。我的思念瘦了，月亮已割去了一半；我的思念瘦了，秋風鞭笞着我莫名的愧疚。這樣的日子沒有晚霞，冷清的路徑上，往往是懷舊的蹒跚，樹上的一滴蒼白的雨，落入頸項也足以讓人感傷。這樣的冷，往往被制服包裹，聽不見呻吟，想說的話因爲道阻路長，欲言又止。

我心裏一直藏着一個真實的夢：在一座小石橋上，我來來回回的徘徊，身邊是狼藉的地攤和穿梭的車輛。不過遠處的那座大廈，與這周邊的環境很不協調，我知道你在某個大廳裏，而電話裏聽到的卻是一陣浪笑。我好恨！那番無奈足以一夜之間将青絲揉成白發。

此時，我的眸光注視着西邊的那朵雲，在雲朵低垂下來的時候，我倦懶的聽見了一個怪異的聲音，在一愣中茫然不知所措，誰在敲擊我的心房？我左顧右盼。我真的想持一束玫瑰，在一個沒人的街口，毫無掩飾的等你。讓風吹送你的一縷溫柔于我，喚我心胸中的魔笛在半空中回旋。

我不想被你識透，我匆匆逃離的眼神，在秋風中打轉。誰在眼眸中身化千億？

在冷凝中我背着重重的殼，我的蝸行總是在别人的嘲笑中跋涉。我習慣了這樣的日子，就像一隻綠毛龜爬不上都市的光影，卻披着蓑衣的保護。有時想來，自己與這個塵世顯得多麽的格格不入，因爲泥濘的路徑，總是蹒跚，深一腳，淺一腳，不知路的底細。誰的前方挂上彩虹，誰就被假像迷惑。

我好累，這樣的累與身俱來。我背負不了情感的重量，不如隐去。假若秋風中還有一棵草記得我，那可能是它伸出了浪漫的手，忘記歸宿。我好痛，淚像紅燭，點點滴滴的燃燒，不知因果，當孤獨成爲定勢的時候，燭已燃盡。

零落是人生的常态。當碎了的花瓣墜落在泥土的時候，唯有秋風在歎息；當蟬聲随着落葉消失的時候，人們忘記了燥熱，而記不起夏天的歌者。其實，我知道失去的是什麽，我卻不願重新拾回，對于我來說，沒有價值的東西，隻當被風裹挾而去，懷念依舊。

在我的眼眸中，秋風、秋雨，有時是這樣的脈動，掀開我的眼簾，吹動着我的睫毛，讓我打量每一天塵世的變化；秋雨總是斜斜的，斜斜的搖動了小樹和草花。桌案上的那幾束桂花，香了好幾天，直到淡了香氣。

債原本是要還的，我現在不打算還了。我不可能今生爲你老去，也不可能爲你付出過多的柔情，盡管有時你不屑，不屑環顧于周圍的風景，哪些怕是被風吹動的窗簾也喚不回的你一絲心靈的顫動。我想就這麽結束，讓所有的情感歸零，讓我們的妖娆的世間裏各自奔忙。是的，這樣的心情從來沒有結束的時候，表面上的賣萌，實則是心靈的掙紮，或許這樣的心态會長長久久，還原一句唏歎：人生過往，如此這般。

誰在爲多情煩惱？至少我不會。我不會仰望天空，心裏卻淌着蜜汁，也不會嗑問曾經傷感的門楣。

月影少，清風遠，孤留下一片荒蕪。山坡上的草越來越深，漸黃中給了秋一絲感念的色彩。成群的小鳥仍着飛翔，隻爲了冬天的食物和巢穴裏的細草。紅薯地裏早早的開挖了，讓人想起手心裏捧着的熱騰騰的半隻紅薯。懷念絲瓜花的新奇，至少在熱得發狂的夏夜，有黃澄澄的花，順着細長的竹竿攀沿。不見最好，這樣的幻覺往往在不經意間耳目一新。深秋終于來了，這樣的日子，心情是濕潤的，沾着一種成熟的韻味，卻又拿捏不住。

桂花終于謝了，留下的香氣留存的記憶裏。這樣的留存或許是對債的清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