答应

一

當莫名的傷感

在我身邊萦繞

如沙灘上躁郁的篝火

紫薇花從黎明的指尖凋落

流雲的歌喉也喑啞

如果翅膀和郵筒

都不再爲戀人傳送紅色

把渾圓溫潤的念珠投入湖心

也看不到同一個圓心的漣漪

那麽情書前的靈感和提筆時的初衷

該怎樣理解呢

可是我已經毫無遲疑地答應你了

帶着夢的花籃

而且褡裢袋裏裝滿了山楂果

所以請你不要開啓朱唇

讓靜默在午前的花香裏湧動

讓蓓蕾在愛的沃土初初綻放

二

要是夜的布幔垂落

星雲滑翔月華湍急

你還在路上沒有回來

無論燈光耀眼或是幽暗

我都不會推開惆怅的房門

每一片堅強的綠葉

都是希望的擁有者

而微笑的檸檬

則屬于勇敢和愛的表達

要是你看到

我臉上滿是淚痕

衣襟前有着灰色的曲别針

也不要用柔和的語氣斥責我

我會像孩童一般在你的懷裏呢喃

直到你那溫存的手掌

開始撫摸我的臉頰

三

結局在落蕊裏漸次明晰

誰還會在意那篇沒有美感的序言

有些距離和時空

隻适合欣賞

一如岩洞中奇美的鍾乳石

我隻能贊頌

隻要呵護過那個線條分明的花季

就可以擁你入懷

并且沒有淚珠抛灑

但是櫻花已經缤紛

你卻遷徙到别的部族

我把收藏的記憶書簽全部燒毀

看到新晴 三原色 襁褓

我答應自己

掬水踏月

在搖曳的燭影前折疊

把淚水饋贈給自己

把白雪歸還寒冬

把幸福和快樂留給自己

四

是誰無端地抛出蓮子

顧盼之間

惹起平生心事

即使

使我緘口不語

也阻擋不了記憶的罡風

奔跑啊

向着散發熱量的太陽

向着星子明滅的夜空

向着巨浪翻湧的大海

拿起畫筆

盡管你不會描繪世界

睜開眼睛

就算黑色使人壓抑

時間的經緯縱橫交錯

我隻能有一次機會呼喚你的名字

請你一定要答應我

那麽就算看到渡頭的落日

和你含淚揮别的身影

我也不會哭了

五

當我從拂曉的林間走過

晨曦是金色的綢緞

發現車轍和一條滿是花紋的手帕

以及那些早已斑駁鏽蝕的細節

我開始明白

你已經離去

但山茶花循序開放

仿佛你素雅的白色裙

答應自己好嗎

沒有淚水的澆灌

木棉的顔色會更加明麗

沒有栅欄的束縛

芳草會更加馥郁

我會脫去脆弱的外衣

憑着井欄

看星空落葉飛絮

然後給自己一個嶄新的開始

并向着精靈虔誠許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