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

紅顔是什麽？

書上說，紅爲胭脂之色，顔爲面龐。古時女子以胭脂潤面，遠看如紅色面龐，所以代稱女子爲紅顔。

紅顔彈指老，曾經的傾國傾城、絕代佳人，都已随時光消失在茫茫曆史長河中。

我隻留一個林徽因在記憶錦囊裏，翻開她作爲江南女子溫婉柔情的一面；翻開她獨立堅強，熱血奔前程的一面；翻開她深情愛過、痛過、傷過、哭過的多情一面。

而愛情，從未停止過叨擾這位理智美貌的傳奇女子，以至于她也會不堪深情的天性，發出了這樣的感歎：

“記憶的梗上，誰沒有，兩三朵娉婷，披着情緒的花，無名的展開。”

2

當林徽因告知梁思成，自己被另一個人的感動包圍了時，已經是深陷在愛意中無法自拔，以至于混淆了理智，痛徹心扉的地步了。

那是一個晴天的黃昏。無論多麽燦爛的日光，終究還是黯淡了。

林徽因淚眼婆娑的坐着，正對着鏡子裏的自己，已經三十有餘的她，依舊有着精緻脫俗的美麗臉龐，那雙靈動智慧的眸子，卻被覆蓋了太多惆怅和淚水。

黃昏的日光透過落地窗的薄紗，打在林徽因鏡中的臉上，旁邊一個男子的背影也被映照出來，正巧這時他“噌”一下轉過了身，定睛看着端坐在他面前，肩膀抖動的林徽因。

梁思成默默了良久，又轉過了身，因内心的劇烈波動而努力平複心緒，便不敢看那雙眼睛了。

他愛着林徽因，所以她懂得她的理智與冷漠，可是，那樣一個聰慧敏銳的女人，突然有一天哭着跟自己說，同時愛着另外一個人時的苦悶與歉意，像是脫去了堅硬外殼的蝸牛，軟弱到已經無法靠自己的力量站立着說話，無助得像個孩子。

是啊，我的徽因，曾經如此堅強剛硬，獨立理性的我的愛人呀，在深情面前，依舊是一個小女孩，可我卻依舊無法停止深愛這個孩子。

忽然，想起那個在康橋上，泛舟時的十六歲的林徽因，也是這樣跌入了愛着徐志摩的深淵裏。他們也曾盲目地許過諾言：“曾經一起将船隻滑向浩渺的雲水，以爲這樣就可以不必記得來時的路。”

林徽因和梁思成婚後數年，金嶽霖的出現無不讓林徽因在感動之餘，動搖了理智的心，也不記得是在哪一個瞬間，突然擊中了林徽因心中的軟肋，深深地陷入了另一個男人的情緒之中。而這個男人也不可幸免的，等了一生一世。

突然想起《上海灘》裏，馮程程和許文強的那一段生死戀情。戰火與動蕩的年代，許文強曾許諾一個現世安穩與歲月靜好給馮程程，可是，現實卻是那樣的難以實現，以至于在最後，眼看着那個世間最愛他的馮程程，卻選擇了一個始終陪伴她身旁的丁力。

很難說出誰是誰非，深情與否，隻知道，在一個時候，愛着一個人，也傷了一顆心。

3

看了很多版本的《林徽因傳》，說來說去，林徽因這一生都逃不開一個“情”字。紅顔雖彈指老去，但青春貌美的年華裏，總有一些過客，爲紅顔薄命的她延展了愛情生命的續曲。

到現在也依舊愛着那首《暮歌》裏的情懷：“我也喜歡将暮未暮的人生，在這個時候，所有的故事都已成型。而結局尚未來臨，我微笑地再作一次回首，尋我那顆曾彷徨凄楚的心。”

這個人世間，别把我的愛排除在外吧，因爲我還依舊懷着柔情，去學着如何愛你呢。

林徽因将它們深藏在僅有的幾部柔情作品裏，疏解内心裏滿到溢出來的情愫，那些深愛的人，等待的情，錯過的戀，她用微笑一筆帶過，因爲“我微笑。在任何我難過或者快樂的時候，我隻剩下微笑。”

仿佛在光影間，看到一個被無數文人墨客，佳人才子圍住的林徽因，端坐在整潔明亮的客廳裏，她昂着頭，侃侃而談的時候，不時地會回頭看看在沙發那邊談笑風生的梁思成，在一個有太太的客廳裏，怎麽會少了一個文雅活潑的先生呢？

紅顔彈指間，得之，我幸；不得，我命。

我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