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布时间:2019-02-22 10:08:56
齊人有一妻一妾而處室者,其良人出,則必餍酒肉而後反。其妻問所與飲食者,則盡富貴也。其妻告其妾曰:“良人出,則必餍酒肉而後反;問其與飲食者,盡富貴也,而未嘗有顯者來,吾将瞷良人之所之也。”
蚤起,施從良人之所之,遍國中無與立談者。卒之東郭墦間,之祭者乞其餘;不足,又顧而之他。此其爲餍足之道也。
其妻歸,告其妾,曰:“良人者,所仰望而終身也,今若此。”與其妾讪其良人,而相泣于中庭,而良人未之知也,施施從外來,驕其妻妾。
由君子觀之,則人之所以求富貴利達者,其妻妾不羞也,而不相泣者,幾希矣。
譯文及注釋譯文 齊國有個人和一妻一妾共同生活。丈夫每次外出,都(說)是吃飽喝足才回家。妻子問跟他一起吃飯的都是些什麽人,(他就說)都是有錢有地位的人。妻子對妾說:“丈夫(每次)出去,都是酒醉飯飽才回家,問是誰跟他在一起吃喝,都是有錢有地位的人。可是,從來也不曾見有顯貴體面的人到家裏來。我要暗中看看他到底去什麽地方。” (第二天)清早起來,(妻子)便拐彎抹角地跟蹤丈夫。(走遍)整個都城,沒有誰停下來與他打招呼交談。最後(他)走到東門城外的墳墓中間,向那些掃墓的人乞讨殘羹剩飯。不夠,又四下裏看看
看,到别的掃墓人那裏。這就是他天天酒醉飯飽的方法。 妻子回去,(把看到的一切)告訴了妾,說:“丈夫,是我們指望依靠過一輩子的人。現在卻是這個樣子。”于是兩人一起在院子裏大罵,哭成一團。丈夫卻一點也不知道,還得意洋洋地從外面回來,在妻妾面前大耍威風。
注釋處室:居家度日。良人:古時妻子稱丈夫。餍(yàn):飽食。反:通“返”,回家。顯者:顯要的人,達官貴人。瞷(Jiàn):窺視,偷看。蚤:同“早”。施(yì):斜。這裏指斜行,斜從 跟随,以免被丈夫發現。國中:都城中。國:城。卒:最後之:來到東郭:東邊的城牆。墦間:墳墓間。墦:墳墓祭者:祭掃墳墓的人.讪:譏諷,嘲罵。中庭:庭院裏。施施(yí):喜悅的樣子. 希:通“稀”。
鑒賞這是一篇精彩的諷刺小品。孟子爲我們勾畫的,是一個内心極其卑劣下賤,外表卻趾高氣揚,不可一世的形象。他爲了在妻妾面前擺闊氣,抖威風,自吹每天都有達官貴人請他吃喝,實際上卻每天都在墳地裏乞讨。妻妾發現了他的秘密後痛苦不堪,而他卻并不知道事情已經敗露,還在妻妾面前得意洋洋。令人感到既好笑,又有幾分惡心。
男主角“齊人”,分明是當時社會上一個爲追求“富貴利達”而不擇手段的厚顔無恥的典型人物的縮
影。他自欺欺人,做着連自己妻妾也被欺騙隐瞞的見不得人的勾當,卻裝出一副驕傲自滿的神氣。雖隻寥寥幾筆,但他的醜惡嘴臉已暴露無遺了。
但在具體分析本文之前,我想提個問題。即在《孟子》七篇中,每一章都有“孟子曰”字樣,說明全書是孟轲的門徒及其後輩們追記下來的。惟獨這一章偏偏沒有“孟子曰”這三個字。因此近人高步瀛在《孟子文法讀本》中認爲,這一章應與它的前一章相連,不宜分成兩截。我是同意高先生這一看法的,理由詳下。現在先把它的前一章抄在下面:
儲子曰:“王使人(jiàn,窺視)夫子,果有以異于人乎?”孟子曰:“何以異于人哉!堯舜與人同耳。”
正因爲齊宣王派人對孟轲窺伺盯梢,才引起孟子講出了“齊人有一妻一妾”的故事。如把兩章連到一起,自然不存在惟獨這一章沒有“孟子曰”字樣的疑問了。另外,我們還可以從文章修辭的角度來看。《孟子》書中用“”字的地方隻有這兩處,而這兩段文字又恰好彼此銜接;如果孟子不是用齊人之妻的“良人之所之”來與儲子說的“王使人夫子”相呼應,而是分成全無關涉的兩章,那麽這兩個“”字的出現也未免太湊巧了。但上述兩點還不是兩章書應合爲一章的最有力的證明,我們将在後面做進一步的探究。
故事的
叙述部分沒有什麽有意突出的筆墨,作者态度的冷靜客觀有點像契诃夫在寫短篇。但文章卻是由淺入深,由先果而後因(即先寫現象後點出這種現象發生的背景)的手法,層層揭示出“齊人”龌龊的靈魂,剝去他虛僞的外衣。從“齊人”口頭上的吹牛(“所與飲食者”“盡富貴也”)引起了“其妻”的疑心,用“未嘗有顯者來”點出可疑的症結所在。接着筆鋒卻從其妻“”的角度由側面往深處揭露:“遍國中無與立談者”,是說這個自吹自擂的家夥連普通老百姓都沒有一個搭理他的,可見“盡富貴也”的話是純屬吹牛;然後寫他“卒之東郭墦間”,跑到墓地上去了,這不能不令人奇怪,使讀者也急于看到下文;最後謎底揭曉,原來他不過是個乞丐,而且是個死皮賴臉的痞子,“乞其餘,不足,又顧而之他”。這種抽蕉剝繭的手法還不夠,更在下面一段的末尾補上一句“施施從外來,驕其妻妾”,寫“齊人”的厚顔無恥不但隻停留在口頭上,而且還表露在神态上和精神狀态中,此之謂“頰上添毫”。這種形象刻畫真是躍然紙上了。
讀這篇文章,我以爲應注意以下四點。第一,要注意其文章的繁與簡的處理。如寫“良人出”至“盡富貴也”一節,竟不厭其煩地重複一遍。這主要是爲了突出寫這一現象。特别是第二次寫
時加上了一句“而未嘗有顯者來”,這就點出了可疑的關鍵,爲下文的“”做好了鋪墊。同時,這一重複是爲了與後文對照,相反而又相成。“此其爲餍足之道也”與“盡富貴也”恰好相反,而“餍酒肉而後反”則又與“施施從外來,驕其妻妾”相成。前面的重複正是爲了使下文反跌時更有力。而當其妻“告其妾”時,卻沒有把她所“”的全部過程重說一遍,隻用了“今若此”三字,好像把話說到半截便咽了回去。這個“此”字竟包括了從“蚤起”以下44字描寫的内容,真是簡到不能再簡。這是因爲前面的筆墨已寫得淋漓盡緻,精彩的鏡頭如再度出現就反而乏味了;何況其妻的内心感情之複雜絕非重述其所見的種種醜惡現象所能盡,反不如隻說半句話更爲含蓄有力。即在下文,也隻用了一個“讪”和一個“泣”字也已足夠,至于“讪”什麽和爲什麽“泣”,都無須細表了。可見作者對文章的繁與簡确用過一番心思。
第二,有人會問,這個“齊人”窮得讨飯,怎麽還有“一妻一妾”?我以爲,“妾”這個人物的出現是爲了主題突出和情節安排的需要。比如妻發現了疑點,便對妾傾訴自己的心事;盯梢回來,把所“”的結果又告訴了妾;妻妾二人互讪互泣,顯然比一個女人的自怨自艾效果更突出。沒有“妾”,“妻”的
言行舉止就會受到較大限制,故事的諷刺力量也會大大削弱。比如隻說“驕其妻”,就遠不如說“驕其妻妾”顯得傳神盡态。
第三,“此其爲餍足之道也”一句是說故事者的解釋之詞呢,還是“齊人”之妻說出來的話?這有點類似于魯迅《孔乙己》中的一段文字:
孔乙己是這樣的使人快活,可是沒有他,别人也便這麽過。
對這幾句話,過去曾有過争論,有人說是作者站出來說話,有人則以爲應該是酒店小夥計說的。其實這是作者在替作品中的主人公表達他内心的獨白。這兒的“此其爲餍足之道也”也正是“齊人”之妻在恍然大悟後的一句内心獨白,由說故事的人代她表達出來罷了。
第四,要注意本篇中“而”字的用法。這篇文章裏的“而”字有兩種用法。一種起連接作用,即“而”字的前後兩部分是并列的,如“其妻妾不羞也,而不相泣者,幾希矣”的“而”,乃是連接“不羞”和“不相泣”這兩個并列成分的,意思說她們是既羞又泣,不羞不泣的是太少見了。另一種則起轉折作用,使文章顯得透辟有力。如“而未嘗有顯者來”“而良人未之知也”兩句,要是沒有這兩個“而”字,便缺乏喚醒和點破的作用,文章也就沒有波瀾而軟弱無力了。這兩種“而”字的用法必須分清,而後一種對我們用現代漢
語寫文章也是可以借鑒的。
最末一段是作者對故事的總結性的斷語。它隻對“齊人”做了批判,卻沒有照應前面回答儲子的話。這正是被後人把一章書誤分爲兩章的原因,有的同志不同意高步瀛先生的看法,所持的理由也正在這裏。其實這是作者有意識的寫法,本不要求再回到原來的論題上去。因爲隻要一照應前文,就會成爲對齊王的謾罵,對自己的表揚,并把全篇諷刺的意義大大削弱。讀者請分析一下:“”本身并非光明磊落的行動,“”人則更屬非禮。一個人之所以要被人“”,想必他做出了見不得人的事,不是内挾陰私,就是外充僞善。齊宣王以王者之尊,竟派人去“”孟子,孟子當然很有反感,所以一上來就用“何以異于人哉”針鋒相對地進行了駁斥。但如果從修養、學問、見識、閱曆來看,作爲學者的孟轲,當然有“異于人”之處。但這種“異于人”的地方是不怕被人“”的,問題乃在于根本不應該派人去“”。所以孟子提出了“堯舜”來同自己相比,意思是說堯舜也不過同平常人一樣,何況我孟轲!堯舜是古之聖人,是儒家的理想人物,可見孟子用來自拟的形象是高大的。而下面卻講了一個十分猥瑣的故事。意思說,隻有龌龊小人才陽一套陰一套,才有被“”的必要;從另一方面說,隻有一個人被懷疑
自己是否僞君子時,别人才想到去“”他。“齊人”的故事一方面對那些追求“富貴利達”的龌龊小人進行了無情的諷刺,一方面也正是爲了孟子自我表白:我不求富貴利達,自然不會做自欺欺人瞞心昧己的醜事,當然無須裝成一副僞善者的面孔做給人看。這正是孟轲從反面證明自己是光明磊落的。因此對于前面的話,也就用不着再回過頭去照應了。
齐人有一妻一妾而处室者,其良人出,则必餍酒肉而后反。其妻问所与饮食者,则尽富贵也。其妻告其妾曰:“良人出,则必餍酒肉而后反;问其与饮食者,尽富贵也,而未尝有显者来,吾将瞷良人之所之也。”
蚤起,施从良人之所之,遍国中无与立谈者。卒之东郭墦间,之祭者乞其余;不足,又顾而之他。此其为餍足之道也。
其妻归,告其妾,曰:“良人者,所仰望而终身也,今若此。”与其妾讪其良人,而相泣于中庭,而良人未之知也,施施从外来,骄其妻妾。
由君子观之,则人之所以求富贵利达者,其妻妾不羞也,而不相泣者,几希矣。
译文及注释译文 齐国有个人和一妻一妾共同生活。丈夫每次外出,都(说)是吃饱喝足才回家。妻子问跟他一起吃饭的都是些什么人,(他就说)都是有钱有地位的人。妻子对妾说:“丈夫(每次)出去,都是酒醉饭饱才回家,问是谁跟他在一起吃喝,都是有钱有地位的人。可是,从来也不曾见有显贵体面的人到家里来。我要暗中看看他到底去什么地方。” (第二天)清早起来,(妻子)便拐弯抹角地跟踪丈夫。(走遍)整个都城,没有谁停下来与他打招呼交谈。最后(他)走到东门城外的坟墓中间,向那些扫墓的人乞讨残羹剩饭。不够,又四下里看看
看,到别的扫墓人那里。这就是他天天酒醉饭饱的方法。 妻子回去,(把看到的一切)告诉了妾,说:“丈夫,是我们指望依靠过一辈子的人。现在却是这个样子。”于是两人一起在院子里大骂,哭成一团。丈夫却一点也不知道,还得意洋洋地从外面回来,在妻妾面前大耍威风。
注释处室:居家度日。良人:古时妻子称丈夫。餍(yàn):饱食。反:通“返”,回家。显者:显要的人,达官贵人。瞷(Jiàn):窥视,偷看。蚤:同“早”。施(yì):斜。这里指斜行,斜从 跟随,以免被丈夫发现。国中:都城中。国:城。卒:最后之:来到东郭:东边的城墙。墦间:坟墓间。墦:坟墓祭者:祭扫坟墓的人.讪:讥讽,嘲骂。中庭:庭院里。施施(yí):喜悦的样子. 希:通“稀”。
鉴赏这是一篇精彩的讽刺小品。孟子为我们勾画的,是一个内心极其卑劣下贱,外表却趾高气扬,不可一世的形象。他为了在妻妾面前摆阔气,抖威风,自吹每天都有达官贵人请他吃喝,实际上却每天都在坟地里乞讨。妻妾发现了他的秘密后痛苦不堪,而他却并不知道事情已经败露,还在妻妾面前得意洋洋。令人感到既好笑,又有几分恶心。
男主角“齐人”,分明是当时社会上一个为追求“富贵利达”而不择手段的厚颜无耻的典型人物的缩
影。他自欺欺人,做着连自己妻妾也被欺骗隐瞒的见不得人的勾当,却装出一副骄傲自满的神气。虽只寥寥几笔,但他的丑恶嘴脸已暴露无遗了。
但在具体分析本文之前,我想提个问题。即在《孟子》七篇中,每一章都有“孟子曰”字样,说明全书是孟轲的门徒及其后辈们追记下来的。惟独这一章偏偏没有“孟子曰”这三个字。因此近人高步瀛在《孟子文法读本》中认为,这一章应与它的前一章相连,不宜分成两截。我是同意高先生这一看法的,理由详下。现在先把它的前一章抄在下面:
储子曰:“王使人(jiàn,窥视)夫子,果有以异于人乎?”孟子曰:“何以异于人哉!尧舜与人同耳。”
正因为齐宣王派人对孟轲窥伺盯梢,才引起孟子讲出了“齐人有一妻一妾”的故事。如把两章连到一起,自然不存在惟独这一章没有“孟子曰”字样的疑问了。另外,我们还可以从文章修辞的角度来看。《孟子》书中用“”字的地方只有这两处,而这两段文字又恰好彼此衔接;如果孟子不是用齐人之妻的“良人之所之”来与储子说的“王使人夫子”相呼应,而是分成全无关涉的两章,那么这两个“”字的出现也未免太凑巧了。但上述两点还不是两章书应合为一章的最有力的证明,我们将在后面做进一步的探究。
故事的
叙述部分没有什么有意突出的笔墨,作者态度的冷静客观有点像契诃夫在写短篇。但文章却是由浅入深,由先果而后因(即先写现象后点出这种现象发生的背景)的手法,层层揭示出“齐人”龌龊的灵魂,剥去他虚伪的外衣。从“齐人”口头上的吹牛(“所与饮食者”“尽富贵也”)引起了“其妻”的疑心,用“未尝有显者来”点出可疑的症结所在。接着笔锋却从其妻“”的角度由侧面往深处揭露:“遍国中无与立谈者”,是说这个自吹自擂的家伙连普通老百姓都没有一个搭理他的,可见“尽富贵也”的话是纯属吹牛;然后写他“卒之东郭墦间”,跑到墓地上去了,这不能不令人奇怪,使读者也急于看到下文;最后谜底揭晓,原来他不过是个乞丐,而且是个死皮赖脸的痞子,“乞其余,不足,又顾而之他”。这种抽蕉剥茧的手法还不够,更在下面一段的末尾补上一句“施施从外来,骄其妻妾”,写“齐人”的厚颜无耻不但只停留在口头上,而且还表露在神态上和精神状态中,此之谓“颊上添毫”。这种形象刻画真是跃然纸上了。
读这篇文章,我以为应注意以下四点。第一,要注意其文章的繁与简的处理。如写“良人出”至“尽富贵也”一节,竟不厌其烦地重复一遍。这主要是为了突出写这一现象。特别是第二次写
时加上了一句“而未尝有显者来”,这就点出了可疑的关键,为下文的“”做好了铺垫。同时,这一重复是为了与后文对照,相反而又相成。“此其为餍足之道也”与“尽富贵也”恰好相反,而“餍酒肉而后反”则又与“施施从外来,骄其妻妾”相成。前面的重复正是为了使下文反跌时更有力。而当其妻“告其妾”时,却没有把她所“”的全部过程重说一遍,只用了“今若此”三字,好像把话说到半截便咽了回去。这个“此”字竟包括了从“蚤起”以下44字描写的内容,真是简到不能再简。这是因为前面的笔墨已写得淋漓尽致,精彩的镜头如再度出现就反而乏味了;何况其妻的内心感情之复杂绝非重述其所见的种种丑恶现象所能尽,反不如只说半句话更为含蓄有力。即在下文,也只用了一个“讪”和一个“泣”字也已足够,至于“讪”什么和为什么“泣”,都无须细表了。可见作者对文章的繁与简确用过一番心思。
第二,有人会问,这个“齐人”穷得讨饭,怎么还有“一妻一妾”?我以为,“妾”这个人物的出现是为了主题突出和情节安排的需要。比如妻发现了疑点,便对妾倾诉自己的心事;盯梢回来,把所“”的结果又告诉了妾;妻妾二人互讪互泣,显然比一个女人的自怨自艾效果更突出。没有“妾”,“妻”的
言行举止就会受到较大限制,故事的讽刺力量也会大大削弱。比如只说“骄其妻”,就远不如说“骄其妻妾”显得传神尽态。
第三,“此其为餍足之道也”一句是说故事者的解释之词呢,还是“齐人”之妻说出来的话?这有点类似于鲁迅《孔乙己》中的一段文字:
孔乙己是这样的使人快活,可是没有他,别人也便这么过。
对这几句话,过去曾有过争论,有人说是作者站出来说话,有人则以为应该是酒店小伙计说的。其实这是作者在替作品中的主人公表达他内心的独白。这儿的“此其为餍足之道也”也正是“齐人”之妻在恍然大悟后的一句内心独白,由说故事的人代她表达出来罢了。
第四,要注意本篇中“而”字的用法。这篇文章里的“而”字有两种用法。一种起连接作用,即“而”字的前后两部分是并列的,如“其妻妾不羞也,而不相泣者,几希矣”的“而”,乃是连接“不羞”和“不相泣”这两个并列成分的,意思说她们是既羞又泣,不羞不泣的是太少见了。另一种则起转折作用,使文章显得透辟有力。如“而未尝有显者来”“而良人未之知也”两句,要是没有这两个“而”字,便缺乏唤醒和点破的作用,文章也就没有波澜而软弱无力了。这两种“而”字的用法必须分清,而后一种对我们用现代汉
语写文章也是可以借鉴的。
最末一段是作者对故事的总结性的断语。它只对“齐人”做了批判,却没有照应前面回答储子的话。这正是被后人把一章书误分为两章的原因,有的同志不同意高步瀛先生的看法,所持的理由也正在这里。其实这是作者有意识的写法,本不要求再回到原来的论题上去。因为只要一照应前文,就会成为对齐王的谩骂,对自己的表扬,并把全篇讽刺的意义大大削弱。读者请分析一下:“”本身并非光明磊落的行动,“”人则更属非礼。一个人之所以要被人“”,想必他做出了见不得人的事,不是内挟阴私,就是外充伪善。齐宣王以王者之尊,竟派人去“”孟子,孟子当然很有反感,所以一上来就用“何以异于人哉”针锋相对地进行了驳斥。但如果从修养、学问、见识、阅历来看,作为学者的孟轲,当然有“异于人”之处。但这种“异于人”的地方是不怕被人“”的,问题乃在于根本不应该派人去“”。所以孟子提出了“尧舜”来同自己相比,意思是说尧舜也不过同平常人一样,何况我孟轲!尧舜是古之圣人,是儒家的理想人物,可见孟子用来自拟的形象是高大的。而下面却讲了一个十分猥琐的故事。意思说,只有龌龊小人才阳一套阴一套,才有被“”的必要;从另一方面说,只有一个人被怀疑
自己是否伪君子时,别人才想到去“”他。“齐人”的故事一方面对那些追求“富贵利达”的龌龊小人进行了无情的讽刺,一方面也正是为了孟子自我表白:我不求富贵利达,自然不会做自欺欺人瞒心昧己的丑事,当然无须装成一副伪善者的面孔做给人看。这正是孟轲从反面证明自己是光明磊落的。因此对于前面的话,也就用不着再回过头去照应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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