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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医院里的日子

发布时间:2019-03-06 10:46:47

分类:随笔日记发布者:旧事甚歉
看,那個病恹恹地躺在九號床上的黃臉婆就是弦子。哈哈,臭弦子也有那麽一天啊!嗚嗚,嘴下留情,俺弦子可沒做過什麽缺德事。老天爺見我培育下一代很辛苦,特意讓休息幾天。況且,急性盆腔炎也不是什麽絕症,幾天消炎針吊下來,炎症得到了控制。眼看雨過天晴,可胃又因藥物的副作用而不舒服。這不,晚餐朋友請客,喝了一小杯酒,現在胃翻江倒海地折騰。老公緊緊抓着我的手,兒子也用嫩嫩的小手不停地給我揉着,我還是疼得冷汗不停地往外冒。醫生檢查過後,護士進來打止痛針,疼痛似乎減輕了一點。 我對老公說:“沒事了,你和孩子先休息,明天還上班呢。” “好,我就躺一會,有事你叫我。”話剛說完,輕微的鼾聲已經響起來了。唉,老公就這毛病,喝了酒特貪睡,還打鼾。鼾聲如長江後浪推前浪,一浪蓋過一浪,常常吵得我無法入睡。忽然,九號床傳來壓抑的哭聲,我這才意識到不是在家裏,而是在醫院。天,是不是這鼾聲吵着别人了!我不好意思地回頭看一眼八號床和七號床—— 八號床是城郊的一個二十來歲的打工妹。懷了孩子,特意辭工回來做流産手術。這年頭,雖然未婚先孕已經不是什麽稀罕事,可那畢竟是條生命啊,母親怎麽可以随便剝奪他(她)生存的權利呢!而且二十歲還是個孩子,手術做多了,對身體是絕對有害無益的—— 弦子啊弦子,你又不是她父母,操哪門子心啊! 嘿嘿,弦子老師的職業瘾又患了。 别冷嘲熱諷行不?俺不是沒見她父母來,多花了一丁點兒心思,離瘾還遠着呢,你們就抓住不放,成心和弦子過不去啊! 咱言歸正傳吧。 今天醫生給她吃了藥,沒什麽反應,她正蒙着頭,估計睡着了。 哭聲是七號床發出來的,我很納悶,白天她還好好的,這會怎麽哭了。七號床姓劉名枚,貴州玉屏人,據說是一個村裏的醫生,開着一家診所。去年曾經幾次子宮大流血,而且還有宮頸黴爛。醫生建議她切出子宮,因爲老公認爲切出了子宮影響夫妻生活不同意,所以,一直拖到現在,才來複查。 唉,怎麽對自己的病那麽不重視呢?老公雖然重要,可自己的生命不更重要嗎?命都沒了,要老公幹什麽?女人啊,得爲自己活着! 哈哈,弦子又發牢騷了。 别吵!劉枚正在打電話,聽她說點什麽。 “院長,檢查結果今天下午出來,我得了宮頸癌,已經是中期,看來沒……”劉枚哽咽着,挂斷了電話。 啊!中期宮頸癌,怎麽可能?我不太相信。她才四十來歲啊,難道生命就走到了盡頭? 接下來,她就不停地打電話,邊哭邊不斷地把這壞消息傳給親人和朋友。此時的劉枚,多麽像一個在茫茫人海中與父母走散了的孩子,那麽無助,那麽恐懼,那麽絕望。她想從親人和朋友那裏獲得點力量,才足以與癌症給她帶來的恐懼和絕望抗衡;才足以令她安然地度過今晚。 不知過了多久,劉枚終于安靜下來了,呆呆地坐在那兒,病房裏靜悄悄地,空氣似乎凝固了。“呼噜——呼噜——”老公的鼾聲突然提高了八度。我吓了一跳,急忙爬過去捏老公的鼻子。他大概覺得呼吸困難,翻了個身,鼾聲暫時停止了。 狠心的弦子,想謀殺親夫啊! 冤枉!不是我狠心不讓他打鼾,而是他鼾聲實在驚人。吵着弦子不要緊,可千萬别吵着人家劉枚,那可憐的人兒已經吓得不輕了。 待我回頭看看劉枚,才知道我的擔心完全多餘。這種不正常狀态下的劉枚根本就聽不到老公的鼾聲,她狀似認真地玩起了手機遊戲,玩了一局又一局。 遊戲結束了可以重新再來,可人生這場遊戲爲什麽結束了就不能重新再來呢?!
看,那个病恹恹地躺在九号床上的黄脸婆就是弦子。哈哈,臭弦子也有那么一天啊!呜呜,嘴下留情,俺弦子可没做过什么缺德事。老天爷见我培育下一代很辛苦,特意让休息几天。况且,急性盆腔炎也不是什么绝症,几天消炎针吊下来,炎症得到了控制。眼看雨过天晴,可胃又因药物副作用不舒服。这不,晚餐朋友请客,喝了一小杯酒,现在胃翻江倒海地折腾。老公紧紧抓着我的手,儿子也用嫩嫩的小手不停地给我揉着,我还是疼得冷汗不停地往外冒。医生检查过后,护士进来打止痛针,疼痛似乎减轻了一点。 我对老公说:“没事了,你和孩子先休息,明天还上班呢。” “好,我就躺一会,有事你叫我。”话刚说完,轻微的鼾声已经响起来了。唉,老公就这毛病,喝了酒特贪睡,还打鼾。鼾声如长江后浪推前浪,一浪盖过一浪,常常吵得我无法入睡。忽然,九号床传来压抑的哭声,我这才意识到不是在家里,而是在医院。天,是不是这鼾声吵着别人了!我不好意思地回头看一眼八号床和七号床—— 八号床是城郊的一个二十来岁的打工妹。怀了孩子,特意辞工回来流产手术。这年头,虽然未婚先孕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,可那毕竟是条生命啊,母亲怎么可以随便剥夺他(她)生存的权利呢!而且二十岁还是个孩子,手术做多了,对身体是绝对有害无益的—— 弦子啊弦子,你又不是她父母,操哪门子心啊! 嘿嘿,弦子老师的职业瘾又患了。 别冷嘲热讽行不?俺不是没见她父母来,多花了一丁点儿心思,离瘾还远着呢,你们就抓住不放,成心和弦子过不去啊! 咱言归正传吧。 今天医生给她吃了药,没什么反应,她正蒙着头,估计睡着了。 哭声是七号床发出来的,我很纳闷,白天她还好好的,这会怎么哭了。七号床姓刘名枚,贵州玉屏人,据说是一个村里的医生,开着一家诊所。去年曾经几次子宫流血,而且还有宫颈霉烂。医生建议她切出子宫,因为老公认为出了子宫影响夫妻生活不同意,所以,一直拖到现在,才来复查。 唉,怎么对自己的病那么不重视呢?老公虽然重要,可自己的生命不更重要吗?命都没了,要老公干什么?女人啊,得为自己活着! 哈哈,弦子又发牢骚了。 别吵!刘枚正在打电话,听她说点什么。 “院长,检查结果今天下午出来,我得了宫颈癌,已经是中期,看来没……”刘枚哽咽着,挂断了电话。 啊!中期宫颈癌,怎么可能?我不太相信。她才四十来岁啊,难道生命就走到了尽头接下来,她就不停地打电话,边哭边不断地把这坏消息传给亲人朋友。此时的刘枚,多么像一个在茫茫人海中与父母走散了的孩子,那么无助,那么恐惧,那么绝望。她想从亲人和朋友那里获得点力量,才足以与癌症给她带来的恐惧和绝望抗衡;才足以令她安然地度过今晚。 不知过了多久,刘枚终于安静下来了,呆呆地坐在那儿,病房里静悄悄地,空气似乎凝固了。“呼噜——呼噜——”老公的鼾声突然提高了八度。我吓了一跳,急忙爬过去捏老公的鼻子。他大概觉得呼吸困难,翻了个身,鼾声暂时停止了。 狠心的弦子,想谋杀亲夫啊! 冤枉!不是我狠心不让他打鼾,而是他鼾声实在惊人。吵着弦子不要紧,可千万别吵着人家刘枚,那可怜的人儿已经吓得不轻了。 待我回头看看刘枚,才知道我的担心完全多余。这种不正常状态下的刘枚根本就听不到老公的鼾声,她状似认真地玩起了手机游戏,玩了一局又一局。 游戏结束了可以重新再来,可人生这场游戏为什么结束了就不能重新再来呢?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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